第八章 寒骨白-《过河卒之风起凤鳞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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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真阶段的武夫已经能够凝练身神、修习拳意,此时郑译暴起发难,要是被这一拳打中,只怕本多幸玄立时就会被重伤。
本多幸玄凝神聚气,运起武士心法,只见他双臂肌肉暴涨,将手中长枪横起格挡,硬生生地以枪杆接住了郑译这一拳。
那枪杆虽已弯如弧度极大的曲线,但到底没有被这一拳打断,想来这长枪肯定已有灵物品相。
趁着郑译一拳力尽,本多幸玄手握长枪,一枪扫出,其势之大、其势之快,竟是让人生出一种长枪弯曲成半轮明月的错觉。
宝藏院流枪术,新月落。
郑译不敢轻视,连忙向后退去,那枪尖堪堪扫破他的袖口。
一招落空,本多幸玄奋力一抖手中长枪,再次压得枪杆弯曲如半月,然后猛地向上一弹,生生将长枪震弹开来,同时枪尖如同灵蛇吐信,直向郑译的脑袋刺去。
宝藏院流枪术,蛇弓弹。
郑译沉下心神,前足前行一步,后足紧跟半步,缩拳从中盘胸腹处发出,再次使出了“半步崩拳”。
拳头上的窍穴光芒大放,其中都有一尊微缩的金色神灵出拳。
枪尖和拳头猛地碰撞在一起,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机波纹震荡扩散开来,卷起层层尘土飞扬。
一招拼过,本多幸玄枪势猛然一缓,只见他回收长枪,然后变招划出一道长达三丈的长弧,直逼郑译的面门。
郑译只觉得一股凛冽寒气扑面而至,避让不得,只能被动夹拳抵御,可这一扫竟是个虚招,突然之间,本多幸玄左右手前后互换,手中长枪一闪,猛地向上抬起,冲着郑译头顶狠狠地砸来。
这一下快速无伦,郑译再想抬拳防御已是来不及,不得不向前近身,抹去长枪的长度优势,架起拳架攻其胁下,意图攻敌之必所救。
本多幸玄早有预料,在两人近身的情形下,手持长枪中段位置,将枪尾一扫,磕开了郑译凝聚出的拳招。接着又顺势将枪杆一抡,狠狠抽在郑译的脖子上,使其直接侧飞出去,落地之后又继续弹了几下。
冉鹤归和聂展几人立马围了上去,将郑译护住,查探伤势。
还好,郑译是武夫传承,体魄强劲,所以没有性命之忧。
围观的足轻爆发出一阵阵“诶诶哦!”的喊叫之声,仿佛是一声声猿猴返祖的叫声。
本多幸玄长出口气,他心里很清楚,如果不是郑译已经鏖战良久,气血力气损耗严重,其自身状态已不复巅峰,而自己则是全盛状态以逸待劳,那他连郑译的第一招都接不下来,恐怕直接就会被那一拳打飞出去,落个重伤的下场。
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,所以现在被打飞出去的是郑译,而不是他。
本多幸玄手持形似蜻蛉切的长枪,一步步向着道门众人走去,同时嘴上不停:“郑主事输了,按照规定,他的命就归我了。”
“如此强敌的首级,我定要好好珍藏,将来也好向子孙展示我的勇武不凡,这可真是……”
本多幸玄话还未说完,就看见冉鹤归档在了他的面前。
冉鹤归的身后,是包括聂展在内的仅剩的四名道士。
本多幸玄不禁哑然失笑:“凭你们几个也想拦住我?放心,我不会杀你们,毕竟竹中城主还需要几个活人来盘问……”
又没等他说完,聂展和他身边的三名道士直接掏出青鸟手铳,毫不犹豫地对着他拔铳就射。
本多幸玄一惊,连忙一个侧翻滚躲开了那几枚弹丸,随即愤怒地对着周围的足轻下令道:“你们都别给我出手,我要亲自把他们的腿打折,就他们这些小道士竟然还敢偷袭我!”
狠话撂完,本多幸玄突然感到眼前寒光一闪,只见冉鹤归已经欺身上前,手中肋差狠狠朝着他劈了过来。
本多幸玄冷笑不止,连郑译都败在他手下,这些小小的道士又能翻出什么花样?
正当他准备一枪捅死这个道士的时候,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脉似乎被人狠狠地揪住了一般,顿时感到呼吸一窒,仿佛就在暴毙的边缘。
他慌张的四处望去,敏锐地发现郑译身旁有个道士正五指成爪,仿佛拿捏着什么物件一般。
难道就是他搞的鬼?可这是什么手法?
本多幸玄猜得很准,他现在的情况就是聂展动的手脚。
不怪本多幸玄见识短浅,毕竟他久处凤鳞州,对中原的神通缺乏了解也是情有可原。
此法名为“摘星手”,是方士的神通。而此法最为神奇之处,便是可以透过一切阻碍直攻内里。
换而言之,聂展可以透过甲胄衣物、护体罡气、血肉皮肤,直接捏碎对手的内脏。但是他的修为到底太低,最多只能在丈余范围内使用此法,不然刚才郑译和本多幸玄斗将之时,他早就出手暗算这个无耻的倭寇了。
不过这种手段也不是全能,比如说遇到了武夫,就算勉强穿过了武夫的气血,也很难捏碎武夫的内脏,毕竟内脏本就是气血汇聚所在,对于各种法术的抗性极高。
虽然本多幸玄不是武夫,但武士的气血同样旺盛,更别说聂展和本多幸玄之间的修为差距也是不小,所以聂展伤不到本多幸玄的性命,最多只是让他突发心悸,暂缓其行动。
而这暂缓住的一点时间,就是冉鹤归所需要的。
肋差下劈,将本多幸玄头戴的鹿兜斩断了一角,同时刀尖下滑,割破了他的左眼眼角。
对一名疯狂崇拜忠胜公的魔怔武士来说,被敌人斩下鹿兜一角是比杀了他还要痛苦数倍的屈辱,因为鹿兜代表着的就是忠胜公的荣誉,鹿角被斩,意味着武士的荣誉也遭受到了轻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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